第(2/3)页 牛将军:“?” 梅长宁急道:“源子,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……” 李源道:“我不是胡闹,咱们是进攻方,敌人连地堡都不敢出,根本不用担心战地医院的安危。我往前去一段距离,我的针灸水平非常高,在止血方面有奇效。我还在京城第二医学院进修过三年,外科手术技术也会,起码的伤口缝合术绝对没问题。阿宁,我绝对没有逞强,不会去胡乱给前线战士添麻烦的。再说,我的身手,你应该是了解的。在不求杀敌,不瞎逞强的前提下,谁能伤我?” 梅长宁苦笑道:“你真是……那你儿子怎么办?” 李源摸了摸富贵的脑袋,笑道:“当然是带过去,安排在野战医院里就好。” 乔兴吃惊道:“你疯了吧?” 李源笑着问富贵道:“你怕不怕?” 富贵大声道:“不怕,爸爸,我是习武之人!” 牛老将军看的眼珠子都有些放光,高兴道:“这小兔崽子对我的胃口,留我这里,过两天我也要前移。你这老大不小了,真出点啥事就出点啥事,还有儿子在,不怕后继无人。小家伙跟着出事,我没法交代,太小了。” 李源哭笑不得,问富贵道:“愿意不愿意留这里?” 梅长宁抢在富贵开口前说道:“富贵,你爸爸去的地方非常危险,带上你的话,遇到危险他肯定把命搭进去也要救你。可要是他一个人,就很容易脱身了。你可要想清楚。” 乔兴也道:“等你再长大些,再和你爸爸一起去前线。” 富贵不高兴的瘪了瘪嘴,不过还是孝心占了上风,对李源道:“爸爸,您要小心。” 李源笑道:“爸爸也是习武之人,能伤到爸爸的人还没出现呢。更何况是一些安南狼崽子?你好好待在这里,跟着老将军观摩学习,等爸爸救完英雄们,就回来接你回家。” “好!” 富贵大声道。 司令部里其他指挥都用空暇功夫看了过来,目光亲近。 军队里最喜欢的人有两种:能吹并且能打的人,和能吹并且不怕死的人。 李源刚好都占了。 …… 其实野战医院真没什么危险,托老人家的福,中国此时的战备家底之厚,足以支撑炮兵们用炮弹来洗地。 炮战开火时,都不是说打几吨炮弹那么严谨了,而是进行多长时间的炮战。 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,长时间的火力洗地。 北面战场上火力不足吃的亏,再不复存在。 在这种情况下,安南狗崽子们躲在碉堡里猫着防守都来不及,哪敢穿插到后面打反击。 当然,也正是因为整场战役几乎没有伤亡一个医护人员,后来野战医院太大意,到战争末尾的时间,将战地医院设到了人家眼皮底下了,让人一阵炮击后,还掠去了六名医护人员。 但战争结束后,这些医护人员还是回到了祖国的怀抱。 总之,只要别过于冒险,那就几乎没什么危险。 李源乘坐军车一路前行到了战地医院,被前指干事介绍给了医院领导,也是一位主治医生,姓谢。 在得知李源是一名中医后,好悬这位医生没骂出口,可也没再说什么欢迎之类的。 中医跑来急救,这不是扯淡么! 不过谢医生没骂出口,也可能不是修养高,而是因为这会儿根本没有多话的时间,伤员太多了。 粤西整个二月都是雨季,天上不断的泼着冰雨,抬来的战士们身上有血、有水、有泥,有的已经看不出人形了。 猛然看到一例这样的伤员或许会害怕,可是放眼放去都是这样的伤员,也就不怕了。 医院的锅炉房轰隆隆的烧着,伤员来了后,先用热水冲洗。 冰雨里浸久了,也容易失温。 眼下根本顾不上讲究无菌不无菌,或者什么狗屁男女有别。 医疗组但凡能动的人,都在不断的冲洗,清创,缝合。 每个伤员一到医疗所首先就得打三种针,预防破伤风的针一支、青霉素皮试针一支、链霉素皮试针一支。 根本没有所谓的床铺,不知从哪搜刮来的门板就是铺位,护士们跪在地上处理着伤口。 李源站在一边,亲眼看着一个被炸断了腿,脑袋也炸的血肿的年轻战士被送了进来,嘴里还在不断的嘶吼着:“冲啊,冲啊,战友们冲啊!” 负责接待李源的谢医生上前大声道:“同志,别喊了,这里已经是医院了!” 伤员睁着血红的眼睛,看着谢医生大声吼道:“我知道!我知道!我是在召唤我死去的战友,跟我继续冲锋!冲!冲啊!祖国万岁!祖国万岁!” 喊罢,战士目光凝固在脸上,没了气息。 目睹这一切,李源整个人都是紧绷的,好一阵后才缓缓呼出一口气。 这名战士,也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…… 李源没有上前,不是他不想,而是这位战士……伤的太重了。 他都想不明白,这么重的伤,这名战士是怎么坚持到这的。 或许正如其所言,是为了召唤死去的战友们,继续冲锋吧…… 随后李源不再多言,从解放包里拿出针盒来,主动上前寻找位置,开始了他的工作…… 他用针灸奇术,让那位谢医生改变了一些看法。 但也没人对他超强的能力表达敬仰,因为来不及,实际上,也不大需要。 这里最需要的,不是处理疑难杂症的高明医生,而是操作利落的急救医生。 一车又一车的伤员被抬了下来,医护们大都是连轴转了几十个小时,脑子估计都快转不动了。 只是机械的在清创,手术、缝合,再安排医疗车送往大后方。 这里可安置不了病患…… 一直到夜色已深,前方的炮火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,伤员车也不再往这边拉人了,李源才看到不少医护瘫坐在地上,双目无神的在发呆,手大都在颤抖。 他从解放包里拿出一盒人参养荣丸,挨个送给都快麻木的医护们。 这个时候,护士们似乎才发现,身边不知何时来了这么一位……好看的不像话的医生。 众人面面相觑。 战地医院领导谢长安给大家介绍道:“这位是专门从港岛来的李源李医生,听说咱们这发生了战争,李医生捐赠一大批药物,还亲自过来参加救护。大家鼓掌!” 掌声从稀稀拉拉的,很快就变得热烈起来。 李源笑道:“大家先把手里的人参养荣丸吃了,能补气补血。气血足了,晚上才能睡的踏实,休息的好,明天才能继续奋斗。我只是做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小事,大家不用在意。”说着,语气沉重了些,道:“和那些牺牲在前线的年轻战士们比,我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 一个女医护站起来,问道:“李……李医生,你叫李源?” 李源点点头道:“对,李源。木子李,源泉的源。同志,你有事么?” 女医护道:“那,《赤脚医生手册》……” 李源笑了笑,道:“那是我写的。” “哗!” 一片哗然,别说其他医护了,就是战地医护所的领导谢长安都瞪大了眼睛。 活他么见鬼了! 不,如果是真的,那就是活他么见神了! 李源微笑道:“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,等战争结束,我请大家吃饭时再好好聊,咱们也算是战友了。还请大家早点休息,明天不轻松。” 谢长安闻言醒悟过来,忙打发二十来个医护赶紧去吃饭休息。 没有宿舍的,两个人一顶帐篷。 他却没去,而是背着一把枪,准备出门。 李源好奇问道:“谢医生,您这是……这么晚了,外面还下着雨,您怎么不休息?” 谢长安气愤道:“最近总有消息传来,说有敌特潜伏进来,准备偷袭我们战地医院,我作为这里的负责人,得担负起责任来。” 李源笑眯眯道:“巧了,我也正准备四处转转,看看周围的环境。” 谢长安愕然,要不是李源是前指亲自送来的,他这会儿都要拿枪指着,逼问特务从何而来了。 饶是如此,他还是警惕道:“你现在可不能带枪。” 李源笑呵呵道:“您带着就好。再说,前面就是咱们的几十万大军列阵,我还真不相信,安南狗崽子们能钻过这样的铜墙铁壁闯进来。” 许是听他骂了安南狗崽子,谢长安才放下一些心来,道:“那走吧。给你找件雨披……不能大意啊,安南狗仔子们对我们这边熟悉的很,知道怎么打疼我们。唉,前些年真是不该什么都教,教出来白眼狼了。” 李源乐呵呵的听着,随着这位战地医院,巡视起周围山林来。 粤西的二月处于冬末春初,夜晚气温只有四五度。 医疗所内有锅炉不停的烧着,还有些温度,出来后,就是冰凉刺骨的寒风冷雨。 李源见四十多岁的谢长安冻的直打寒颤,便从解放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,道:“谢医生,吃一点去去寒吧。” 等谢长安有些哆嗦的接过手后,李源目光眺望前方黑漆漆的夜,嗅着空气中,似乎连雨水都冲刷不去的硝烟味。 过了一阵,谢长安似乎好了不少,他好奇的问李源道:“你怎么会来这里?”顿了顿又道:“你别误会,我只是觉得,又不像打鬼子那会儿,国都快没了,海外侨胞们回来支援抗日。现在打个安南狗崽子,不说手拿把攥,可也还没到这份儿上……” 李源笑了笑,道:“说来您可能不信,我在港岛开了家药铺,叫龙虎堂,结果被一群安南仔给烧了。当时我就发誓,必报此仇。也是巧了,没过仨月,正好听说家里这边开干了,我就赶紧过来搭一把手!牛老将军见我捐赠了那么多药,看我一片真心的份上,就允许让我来公报私仇。” 大冷夜的,这个理由把谢长安给整笑了,这都什么奇怪理由? 只能心道,有些人的想法就是古怪的很。 李源穿的很单薄,雨披下面就是白大褂,白大褂下面则是一件短袖。 不过他并不觉得冷,随着谢长安认认真真的将周围巡视了一遍后,问道:“等打下前面的要塞,咱们还是要随军继续往前移吧?” 谢长安道:“当然,咱们是战地医疗所,处理紧急危重伤员的。咱们不先过一手,等送到后面去,十个里面能活一个就不错了。咱们这边紧急处理一下,运气好一个都不用死,那咱们就立功了。” 第(2/3)页